【鼠猫】公平的朝颂
私设严重，架空时代，类似现代。
契子契主设定。具体参见易修罗大大的《契子》一文。
CS27 第二十七章 下
展昭只觉满心的疼跟玻璃罐打了似的，碎落了一地，抬起手颤颤地敲了回去:
“不给撒谎精唱……”
“……”
“你做了什么？从实招来！”
“我现在一听『从实招来』四个字就怕，猫儿，你怎么比螃蟹还凶啊……”
展昭快要被他给气笑了，白玉堂一撒起娇来三岁顶天了:
“说不说？”
“好好好，说——我不看那混蛋打你么，我一急就把力气都往你那儿使，发现我一说话你好像能听到，我就大喊了一句，结果从你口型里出来的也是这句话，我就……”
“你就指挥我撇清了关系，连丁月华也撇下了，都推到自己身上了，是不是啊？白、五、爷！”
白玉堂靠在墙角里，听到最后三个字敲得仿佛咬牙切齿的，心想炸毛猫可怎么安抚才好？
展昭听他半天没动静，正想敲过去问问，就听见那边一个字一个字坚定地传过来:
护、不、住、你、白、玉、堂、怕、得、要、命……
——简直要命。
展昭忍住心头涌上来的暖意，一个字一个字敲了回去: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白玉堂一得到原谅，精神也为之一振，身体里的撕裂感消减得飞快，心头无所从属的不安也慢慢退了下去，只剩脑子里还略有些动荡，而身上原来还鲜血淋漓的伤口，都已愈合得七七八八，不碰几乎感觉不到一点痛意。
就算白玉堂再不怎么在意契主身份，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恢复能力，是有那么一点点逆天……
见他半天不说话，展昭敲了个问题:
“我被带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一片空白，周围都是液体一样的透明格挡物，那是什么地方？”
“秘、境”
“是什么？”
“不清楚由来，只知道契子进到里面，就隔绝了与契主的联系。”
展昭细细理着思路，虽然他不知道隔绝联系是什么东西，但是被押回看守室的路上隐隐约约听到有“秘境，叛国罪，太惨了，厉害”的字眼传到耳朵里，就知这人一定背着自己受了不少折磨。
想到这，展昭心里一阵后怕。
原来当时展昭发现白玉堂能在他脑海里主导的时候，拼命抗争了一回，还是让对方更为疯狂地夺去了意志，直到被关进所谓『秘境』里，为了保持清醒展昭不得不咬破舌头，四下查看，发现这地方竟然符合五行八卦之道，暗暗庆幸自己跟好友智化一起研究过这个东西，稳住心神推演了两遍，终于找到了生门，他狠狠砸了半天，却发现意识越来越不清晰，展昭只得拼命一击，终于逃出生天，殊不知这一撞，也救白玉堂出了那阿鼻地狱……
“玉堂，你还好么……”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猫儿，莫怕。”
二人用敲击细细交流了各自想法，又开始分析目前得知的线索。
白玉堂:“这两次与庞统照面，我发现他刚愎自用，生性暴躁，而且这次似乎非常急于知道石晶的下落，所以才如此不择手段。”
展昭:“上次公孙先生说，开封和陷空差点惨遭劫难，襄阳却平安无事，其中必有蹊跷，而庞统这次如此着急得到石晶下落，倒像是有人催促……”
白玉堂:“庞籍。”
展昭:“对，庞籍确实有理由催促，砂犷在他的地盘作乱他却没有及时发现，所幸没有人员伤亡，他急着找石晶下落也是为了将功补过。”
白玉堂:“纵观整个事件，全程独善其身的只有——”
二人不约而同敲下一个名字——赵爵。
“玉堂，我想校长他们肯定也能想到这个层面，也一定在为此事周旋。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庞统，不，应该是庞籍，如此笃定石晶就在我们身上？”
“听庞统的意思，当时进到山洞的人出来时都被搜查过，全部排除了嫌疑。”
“石晶一定是被带到山洞外了，全部都能排除嫌疑这个说法，真的可信么？”
“你是说，这搜查人员——”
“对，这庞家人都是从襄阳校区苏醒的，就算是庞籍和襄阳泾渭分明，也难保雏态基地里的搜查人员鱼龙混杂。”
“猫儿，你让我想想，我记得当时我醒来时，第一个看到的是公孙先生，大哥紧随其后，好像还有一个人……”
展昭心内激动，手下却越发稳妥:
“这第三人，就是关键！”
二人心内有了计较，就略略放下心来，各自安心休养，只隔一小会儿，说一会儿贴心话。
局长办公室。
庞统听见庞昱终于肯叫自己一声『哥』，心下狂喜，他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年，没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了。
庞统看庞昱脸色还是不好，去饮水器里接了热水，又放了些蜂蜜枇杷，送到他手里，庞昱双手握着杯子，小心翼翼埋下头啜饮着，庞统心里只觉满是说不出的心疼爱怜，他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阿昱，再叫我一声哥吧。”
庞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感觉，脑子里还都是鲜血淋漓的场面，而恶魔一般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只觉自己惊魂未定，魂不附体，不敢看庞统一眼也不敢动弹一下，突然间被塞了一杯热茶，庞昱惶惶了半天，发现对方没有别的意思，看着袅袅的热气从杯口里向上蒸腾，暖意从掌心里蔓延出来，庞昱忍不住低下头喝了一口——哪怕只是一丁点儿温暖，在此时也仿佛救命的稻草。
如果是一直没有希望的活下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去奢求不去索取，那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就是这一点点的温暖的给予，让庞昱忍不住湿了眼眶——他太渴望安定和温暖，渴望到就算让他用一辈子的孤独无依去换取三天成人以前的日子也愿意。
直到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如果可以，庞昱一定忍不住要大笑出来。
我从来都愿意叫你哥，从来都愿意……
明明不要我的人是你，是你自己亲口说不要的……
哥……
见庞昱半天没抬头，庞统眼里的希冀一点点散下去，他特别想过去抱抱庞昱，因为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阿昱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气息，遥远，飘渺，好像风一吹就没了，再也抓不到了……
其实也不是全无踪迹可寻，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庞昱总是不开心，只是对方伪装得实在是太好了，也是因为，因为他总是不太上心……刚刚抓住一点点苗头，就让他的激烈抗争给弄得不知踪迹……
大概是两年前的一个夜晚，庞统记得，他和父亲有一点争执，喝了点酒很烦躁，就折腾了阿昱一回，下手应该不轻……半夜时，他酒醒了，迷迷糊糊听见一个很轻很轻的声响，轻到不仔细分辨几乎听不到，似乎是埋在被子里拼命压抑下的颤抖和啜泣，持续了很久很久……
庞统当时睡意全无，就僵直了身体，暗暗留心，发现阿昱走到了卧室的落地窗前抱着双膝坐着，一个人呆坐了很久很久，周身散发的也是这种气息，孤寂而绝望，下一刻好像就要笑着对他说:
“哥，阿昱走啦……”
庞统自从苏醒以来就没这么无措过，仿佛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自从医院那回，以前从没发现的细节通通劈头盖脸砸过来，他看到，因为自己一句话，一个动作，阿昱就跟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总是小心翼翼地确定没有危险了才敢放下心来，再小心翼翼地回答或者反应，回答完也要提心吊胆，唯恐自己一点不开心就要发怒，朝他发作，每时每刻随时随地都要摆出一副逃命的架势。
庞统只觉满心插刀也没有更痛了……也没有比现在更慌更惊惶的时候了！
因为阿昱不信任他，一丁点儿也不信任！
庞统绝望地发现，自己除了等待对方铡刀落下，引颈受戮以外，竟然毫无活路可选。
当真——自作孽，不可活。
“哥，我想回基地看看爸，行么？”
庞统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还愿意叫自己哥！
庞统忍着心头狂喜，稳稳声音开口:“过两天审完了案子，哥陪你一起回去——”
“哥——”庞昱艰难地维持面上表情，打断了庞统的话:“阿昱想明天就回去，阿昱特别想家……就算是阿昱……求哥……行不行…”
庞统看着庞昱眼里大颗大颗的泪水涌出来，很快就把整个脸都打湿了，声音都是哽咽和哀求，一时间只觉心都要碎了，哪还敢不答应，一把把人搂在怀里细细擦了眼泪，急忙开口:
“哥答应，哥都答应，我让麻杆儿李明天陪你一起回去，别哭了，阿昱别哭……”
如果庞统再留心一点，就能发现庞昱死死攥着的拳头，可惜，此时的庞统，就只顾着安抚伤了心的心上人……
骄傲又自负的人啊，总是因为那时候还太年轻，却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CS28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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